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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陆域可燃冰发现记历史是在偶然间被创造的-【zixun】

发布时间:2021-10-12 17:42:50 阅读: 来源:电子烟厂家

中国陆域可燃冰发现记:历史是在偶然间被创造的

中国页岩气网讯:2009年9月底,中国地质调查局首次对外宣布:地质工作者已成功地在青海省祁连山一带钻获可燃冰样品,中国由此成为世界首个在中低纬度冻土区发现这种新型能源的国家。

这本是一则极有可能载入史册的讯息。只不过,媒体和公众的注意力彼时大多集中在即将启动的国庆庆典活动上,再加上真正了解可燃冰的人寥寥无几,短短数行的新闻报道没能引起更多的关注。

或许,要待若干年以后,人们方能深刻体会到这一发现的非凡意义。

一次偶然发现

很多时候,历史是在偶然间被创造的。

2004年的4月,天气渐暖,青海煤炭地质105队的钻探队员们,又一次集结出发。从西宁出发,过天峻县,最终是钻探目的地——木里。

木里,藏语意为“有煤的地方”。钻探队此行的目的正与这个名字相关——探明当地煤的储藏情况。

这是钻探队第二次进驻木里,头一回还是在1965年。当年,105队从吉林省通化市移师青海,全体队员告别了家乡,来到这片地势高耸、群山连绵、高寒缺氧、气候恶劣,人迹罕至的地方,在这里工作,奋战过很长时间。所以,二进木里的任务对于105队而言可谓轻车熟路。

很快,钻机的轰鸣声便响彻云霄,日夜不停。只是谁也没想到,一个偶然发现正悄悄靠近。

这是8月的一天,时值盛夏,但木里地区已然雪花纷飞。

钻探工地上一片喧闹。因为空气稀薄,拖拉机的吼声听起来就像人们在高原粗粗的喘气声,迟缓而滞重。宽大的履带不停翻滚,卷起一层层黝黑的泥浪。黏稠的泥点四处飞溅,如雨点般砸在勘探队员的身上。

衣凤龙正如往常一样,坐着爬犁向33号钻孔靠近。他是青海煤炭地质105勘探队的钻探队员,十几年来他的主要工作区域就在青海的冻土地带。这个肤色黝黑的汉子曾自豪地宣称“熟悉高原的冻土就像是熟悉自己的身体”,其实,冻土之下蕴藏着众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衣凤龙当时并不知道。

上午10点多钟,衣凤龙所在的33号钻孔内突然出现了一股巨大的气流。这股气流顺着钻孔直往上蹿,使得整台钻机都无法正常工作,“当时有点不知所措,不知是咋了。”

气流很大,紧接着钻孔内的泥浆出现了喷涌现象,喷涌高度刹那间达到了七八米。惊心动魄的几分钟后,气流终于喷涌而出。

衣凤龙随手用打火机在钻孔前点了一下,“没想到井口‘噗’地一声蹿出了蓝色的火苗。”映着高原湛蓝的天空,火苗是纯纯的蓝色,不停跳动。

有着多年工作经验的衣凤龙记录下了当时钻杆所在的位置:“井深56米”,并及时报告了队领导。

“那时候,还不知道这些气体是什么。”接到报告的钻探队队长文怀军今天再回想起当时,仿佛又看到了5年前的蓝色火苗在跳动。

这次发现的三个多月后,33号钻孔再次出现类似情况。当钻孔深至65.19米处,孔内再次涌出了不明气体,与之前相同,点火即燃。而这一次,由于气体涌出量很大,影响到钻探施工,致使该孔因未见到可采煤层便报废了。

“虽然当时的任务是探煤,但是作为地质工作者,绝不能放过每一个细节。”文怀军和他的队友们以高度的责任感和专业素质记录下两次发现的详尽情形,并在第二次发现中采集了样本。

由于是在井口采集的,气体中已经混入了空气。但经过分析检测,不明气体的成分依然被查明。在105队的勘查档案上,队员们写下一串数字:气体成分经化验,内含CH4:75.70%;N2:20.76%;CO2:1.15%;C2H6:0.11%。CH4,即甲烷,是其中最主要的成分。

“当时已经时值11月,到了该下来的时间。”文怀军说,留下记录后不久,野外队员们撤回了西宁休整,检测结果封进了档案。但是,那个无心插柳的偶然发现,却不时萦绕在大家的脑海中,那种可以燃烧的气体究竟来自何处?

“极有可能就是可燃冰!”

2005年,105队的队员们三进木里。

这一次,除了以往的探煤任务,他们还承担了一个新勘探工艺的科研项目。为了完成项目,105队通过上网搜寻,找到了中国地质科学院勘探技术研究所的张永勤博士。

在受聘成为105队新项目的技术顾问以后,张永勤踏上了木里的土地。张永勤其实没想太多:“只是过去跟他们就新工艺和设备进行探讨,他们一线经验丰富,我们双方可以理论结合实际。”勘探队员们也没多想:“请到了这么有名的专家,要把工作搞上去,有什么就多交流,多沟通。”但这一沟通、一交流,机遇便出现了。

“张博士,我们去年曾经有一个孔,发现了不明的气体,点火就着。”一次工作之余的闲谈中,地质技术人员李永红、贾志耀、曹官青等人无意间说起了去年的发现。

张永勤闻言顿时瞪大了双眼,心里“扑通扑通”跳得厉害,隐约间,他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心里一直紧绷的弦在颤抖,难道是……

“有没有详尽记录?数据?”张永勤问得有些迫不及待,神色激动万分。

“有!去年做了测试分析。”技术人员们此时也觉得似乎有大事将要发生,“在木里,我们不止一次发现类似情况。”

当2004年的不明气体检测数据摆在面前的时候,张永勤意识到了,“可燃冰!极有可能就是可燃冰!”

巧的是,张永勤此前已经为这种“1立方米相当于164立方米天然气”的神奇物质在广袤的羌塘草原深处奔波了两个多月。

可燃冰,学名天然气水合物,是一种20世纪科学考察中发现的新的矿产资源。它是水和天然气在高压和低温条件下混合产生的一种固态物质,外貌与冰雪或者固体酒精类似,点火即燃,具有使用方便、燃烧值高、清洁无污染等特点,是公认的地球上尚未开发的新型能源,被誉为21世纪最有希望的战略资源。

研究表明,每立方米可燃冰在适合的条件下平均能产生164立方米的甲烷气体,以甲烷为主的天然气每千克所产生的能量是7至9焦耳,而同质量的煤所产生的能量仅为2.9焦耳、汽油为4.7焦耳。而且,可燃冰分布广泛,资源量巨大,是煤炭、石油、天然气全球资源总量的两倍,在煤炭、石油、天然气等资源日益枯竭的时候,一些发达国家未雨绸缪,争相进入可燃冰的研究与开发领域。

我国最早近距离接触可燃冰的科学家是地质学家姚伯初。1982年,他受美国一个科研项目的邀请前往考察时,了解到了可燃冰,回国后,于1985年发表了中国第一篇与可燃冰相关的论文。

1998年,国土资源部发出了国土资源大调查的号召。借着这股“东风”,地质学家张光学执笔写下了中国第一份可燃冰项目建议书,很快得到批复。

1999年,我国的天然气水合物研究项目正式启动。但相比于起步较早的美国等国家,中国落后了将近30年。

2002年,国土资源部在启动海域天然气水合物调查时,同步部署陆域永久冻土区天然气水合物的相关调查研究工作,采取“海”、“陆”并进的方式,奋力追赶发达国家的研究勘探水平。

2004年,中国地质调查局设立了“陆域永久冻土带天然气水合物资源远景调查”地质调查项目,而张永勤博士正是项目主要参与者之一。

偶然发现可燃气体、偶然聘请到张永勤博士、偶然谈及偶然发现,这一连串的巧合,即将揭开的,是我国新能源勘探一个非凡成果的序幕。

曙光乍现

“当时看了检测报告,他们发现的不明气体与可燃冰挥发后的成分,极为类似。”张永勤说,“而且木里地区的气候、海拔等特点,也与可燃冰存在地区理论上是相符合的。”

但木里最初并不在“找冰人”的视野内。

按照可燃冰的形成机制和存在特点等条件,地质工作者最初确定了西藏的羌塘和东北的漠河两个可能存在可燃冰的地区,在这些高纬、高寒之所,开始了艰难的寻找过程。而作为中低纬度冻土区,木里一开始并没有被列为重点考察的区域。在极寒、极冷的羌塘草原深处,张永勤和同事们战冰斗雪两个多月,却没有突破性进展。

“我们之前的陆域可燃冰勘探,由于都是根据理论确定初步勘测方位,类似于摸着石头过河,”张永勤说。“因为全国都没有任何疑似可燃冰发现的相关记录,而且全世界也没有在中低纬度冻土区发现可燃冰的记录。我以为,一切数据,都是空白。”

但木里之行让张永勤推翻了先前的想法。105队拿出了详尽的勘探资料,张永勤第一次在真实数据上找到了依据。再加上与105队的勘探人员进一步沟通,张永勤注意到,木里地区发现不明气体的情况并不少见。

“有了这些数据,我们就能做到有的放矢。而对于木里地区的现象,我当时还是很有把握的。”带着意外之喜,张永勤离开了木里。

仿佛是黎明前的第一缕曙光,黑暗中,正在寻找陆域可燃冰的中国地质工作人员依稀辨明了方向。

很快,张永勤将在木里的意外收获告诉给中国地质科学院的祝有海博士,后者正是“陆域永久冻土带天然气水合物资源远景调查”地质调查项目的负责人。

得知木里33号钻孔出现异常情况的消息后,祝有海火速到木里作了实地考察,并于2006年2月发表了一篇名为《祁连山多年冻土区天然气水合物的形成条件》的论文,这是迄今为止我国第一篇关于木里地区有可能存在可燃冰的科学论文,它为日后木里地区可燃冰的勘探工作打下了理论基础。

“我们国家冻土层比较薄,温度比较高,很多人认为是找不到(可燃冰)的。”提起寻找工作的难度和最初的茫然,祝有海深有感触。

事实上,我国最早开启的可燃冰寻找,也没有看好陆地,而是首先将目光瞄准了海洋。

而且最先取得的突破,也来自海洋。

来自海洋的突破

1999年,“新一轮国土资源大调查”开始实施海上可燃冰前期调查,资金最早投向南海,探寻有“可燃冰”迹象的地球物理异常。

时任广州海洋地质调查局总工程师的黄永样永远记得自己率船出海寻找可燃冰的事情,“有时候做梦,都能梦到海底白花花一片啊。”

2002年的出海结果让黄永样很是兴奋。在东沙海域某处,地质人员对海底沉积物现场分析,发现甲烷含量特别高。

取样管流出泥水,散发出臭鸡蛋的味道,“这可能是甲烷分解后变成硫化氢的迹象。”

“如果当时有保压取心那种装置的话,没准就取到样品了。”黄永样说,这个当时在国际上已很成熟的技术,国内依然是空白。

2003年再次出海,又有新发现。一天凌晨两点多,黄永样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被同事拽到电脑前,观察摄像机拍到的影像:海底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白色物质。可惜的是,只是贝壳和菌类。

“没有失望!贝壳和菌类是甲烷溢出冷泉处特有的生物,更加证明这里有可燃冰存在了。”黄永样很兴奋。

2007年,历史性的时刻即将到来,广州局租借了一艘国际工程船准备起航钻探。那时,黄永样已经退休,不再出海。

当时的业界充满了期盼。担任本次勘探项目技术专家会主任的中国科学院院士李廷栋把这次钻探比作“淮海战役”,期待着“一炮打响”。

2007年4月21日,6位中国的科学家肩负着前所未有的使命,在人们期待的目光中上船了。他们将与9个国家的28位科学家合作,钻取中国自己的可燃冰实物样品。

5月1日,第一航次第一站位,这只不过是一次试探性的钻探。一钻下去,打上来的并没有想象中的白花花的冰,而是一些泥巴状的物质。

之后接下来两钻,是中外双方各自所选定的最好的钻位,但同样是“颗粒无收”。

一连三钻下去都没有打到“可燃冰”,人们有点坐不住了。

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大家商议第四钻是不是要对既定顺序进行调整时,对第一钻打上来的那些泥巴状物质的红外检测报告出来了,就是“可燃冰”!

而且,那是一种在国际上还从来没有发现过的均匀分散性的“可燃冰”类型。它的纯度之高也属罕见:天然气含量达到100%,其中99.7%是甲烷,0.3%是乙烷,竟没有一种成分是废物。这标志着,从论证开始历时近10年,中国终于成为继美国、日本、印度之后第4个采到天然气水合物实物样品的国家。

虽然海域捷报传来,但陆域勘探的担子丝毫没有减轻。因为海域可燃冰在海底释放时会产生巨大压力,极易破坏海底生态环境,成为制约海底可燃冰开采的难题。再者,天然可燃冰呈固态,不会像石油开采那样自喷流出。如果把它从海底一块块搬出,在从海底到海面的运送过程中,甲烷就会挥发殆尽,同时还会给大气造成巨大危害。

因此专家认为陆域可燃冰的开采前景较海域更加乐观。有专家估计,海域“可燃冰”的开采至少要等到30年后,而陆域“可燃冰”开采只需要等10年至15年。

所以,对于陆域可燃冰的期待,没有丝毫减少。

打下第一钻

在艰难寻找陆域可燃冰的那段日子里,祝有海的办公室挂上了一张冻土区天然气水合物稳定带分布图和找矿远景区分布图,这是一张属于未来能源的“藏宝图”,人们正按图索骥四处寻找。

此时,木里已经成了藏宝图上的关注重点。

而实际勘探中的发现又不断在这个“重点”上添加砝码。

2008年6月21日4时20分,105队的勘探队员们在聚乎更煤矿区三露天勘探勘查时发现,正在施工的12-42号钻孔,当孔深钻至62米时孔内开始涌出不明气体,点火即燃。经过初步判断,气体的涌出孔段不在煤层中,应不是煤层气。

当时的地质人员在孔深70米处用排水取气法采集了5个样品,交给中国地质科学院资源所专家。经化验得知,气体中的甲烷的含量高达90%。

距离这个钻孔不远之处的12-45号钻孔,在7月13日6时30分,当孔深钻至173米时孔内同样开始涌出不明气体,同样是点火即燃,岩心中粒砂岩取出冒气亦可点燃,地质人员继续做了详细的记录。

一连串的发现,同样高含量的甲烷气体,是木里蕴藏着可燃冰的一个可靠信号。

2008年10月,由中国地质调查局负责,组织中国地质科学院矿产资源研究所、勘探技术研究所和中国煤炭地质总局青海煤炭地质105勘探队等精干队伍,正式打下寻找可燃冰的第一钻,地点就选在位于祁连山南缘的木里。

之所以选择这里,除了前期一系列的征兆,祝有海还有别的考虑:“这里海拔比较低,四千多米算不了什么。而且105队已经做了很长时间地质勘查,地质、施工研究都有基础。同时,各种施工条件比羌塘盆地简单,车可以开到山脚,有高原反应的人可以马上送出去。”此外,该地区特殊的气候和地质构造也构成了天然气水合物的成因条件。

为了顺利钻探成功,祝有海特意选择了一个比较吉利的日子——10月18日开始钻探。

根据105队多年在此的勘探经验和记录结果,再加上科研工作者们的理论分析,最终确定了DK-1号孔孔位。

当钻到地下一百多米时,钻孔涌出大量气体,对浅层土造成冲击,孔壁、岩石开始坍塌。钻井无法继续工作,只能慢慢把孔里的泥土清理出来。“后来,每天钻深都是用毫米来计算的。”工作人员贾志耀回忆道。

那时的木里早已是天寒地冻,晚上零下二十多摄氏度。饮用水结冰,勘探人员只能用拖拉机到远处拉水过来,一下雪,就只能用履带拖拉机拉施工材料。

钻探现场位于一片煤矿矿区附近。十几顶帐篷就是工作人员的“营房”,往南900米是耸立的钻井架。900米的距离,在海拔4000米的高原显得很远,脚步太快人就会大喘,稍慢一点要30多分钟才能走完。“每天24小时不间断打钻,轮番倒班。”来自五湖四海的50多名工作人员不分昼夜地钻探取样。

北京方面,国土资源部总工程师、中国地质调查局副局长张洪涛特意委托中国地质大学的苏新教授亲赴木里坐镇钻探现场,对天然气水合物进行鉴定。苏新教授曾经师从德国著名的天然气水合物专家,还参加过我国首次在南海海底水合物的实物取样航次,对天然气水合物研究有很高的造诣。

“临走时我交代苏教授,样品鉴定后给我发短信,一个或两个字,‘是’或者‘不是’。”张洪涛说。

冰晶

11月5日,当钻头钻进到133.5米至135.5米区段时,在其细砂岩夹层的孔隙和裂隙中不断冒出气泡,干净的岩心表面下段冒出水滴。

“那天取出的,其实就是天然气水合物实物样品,也就是我们找了好久的可燃冰。”文怀军与勘探队员们到今天还是抑制不住兴奋,“一小块,外面还裹着泥浆。”那便是首次发现的第一个含天然气水合物的岩心段。

地质人员把新打出来的每个岩心都拿出来,仔细端详,终于在一块岩心中发现了一个薄层,只有几毫米厚,布满乳白色晶体。

研究人员掏出打火机,试图点燃它。

但这块晶体没有马上点着,而是隔了一会才冒出火苗,十几秒钟之后,火熄灭了。顿时,整个现场沸腾起来,欢呼声响彻山间。

“真是激动!”祝有海,这位中国地质科学院矿产资源研究所的首席科学家,异常兴奋。在约4100米高原上,终于梦想成真。

钻到“可燃冰”之后,中国地质大学教授苏新和多位专家上山论证。

“样品具有天然气水合物所具有的独特标志:岩心表面见白色棉絮状晶体,能直接点火燃烧,岩心不断冒出气泡和水珠,伴生晶型完好的自生碳酸盐和黄铁矿,天然气水合物分解后岩心呈蜂窝状构造。”专家们的看法非常一致:没错,这就是可燃冰!

之后,一直在焦急等待的张洪涛收到了苏新教授发来的两个字:“恭喜。”

接下来的11月7日,在142.9米至147.7米区间的泥质粉砂岩裂隙中又发现了第二个含天然气水合物的岩心段。

11月10日,在165.3米至165.5米区间的岩裂隙中发现了第三个含天然气水合物的岩心段。

“所打的第一眼钻井,就如此准确,接连发现可燃冰样品实体。”提起当时的情况,文怀军说不尽骄傲与自豪。

不过,现场的初步测定,虽然是可燃冰,但要向外界宣布可燃冰的发现,还必须由权威部门对样品进行确定。

当时,由于条件所限,“很遗憾,没有保存样品。所以来年还要继续上山工作。”祝有海说。

2008年底,带着喜悦和遗憾,以及对来年的憧憬,地质人员撤离木里地区。

这喧嚣、喜悦的矿田,又一次归于沉寂。

鉴定

雪山巍巍,冻土莽莽。

时间的车轮驶入了2009年,在这个共和国60华诞的年度里,地质工作者们一开始就铆足了劲。

“去年的勘查,证明我们对于木里地区的选择是正确的。”张永勤说,“样品没有完好地保存下来,是由于准备不足。”

2009年的1月10日,木里地区可燃冰勘探工作在北京进行了项目阶段成果验收。那次会上,与会的有七位知名院士和多名专家。会上,专家学者们一致确认了去年在青海木里发现的天然气水合物,同时也建议加大工作力度,在2009年取得实验室鉴定成果。

“这就要求我们在工艺上,更加精益求精。”张永勤介绍,在木里这样的高原地区,要想成功获取可燃冰的样品,“使用的设备要更大,这里气压高、气温低,机械的动力衰减很大,一般的机器达不到使用要求。”同时,由于可燃冰在一般条件下很快就会分解挥发,如果保存不当,那么一切努力都是“昙花一现”,徒劳无功。

这一次的木里,将打一场有准备之仗。

“高原高寒永冻层绳索取心钻探技术,是我们与105队一直合作的项目。”张永勤介绍,这项被用于钻取可燃冰的新技术是一种先进的多功能的钻进方法。在地质勘探钻孔愈来愈深、取心难度越来越大、施工地点愈来愈偏僻的情况下,采用绳索取心钻探技术可以取得优质、高效、低耗的技术效果,具有钻进效率高、地质效果好、钻头寿命长、管材和机械设备消耗低等优点。

同时,为了适应可燃冰的特点,这种工艺所采用的泥浆也有保温等功效。“大约在零摄氏度左右,保证了样品在取出过程中可以保存更好。”

此外,2009年又增加部署了一批钻探实验井。5月31日,16时16分DK-2孔开钻,之后,3号、4号孔也陆续开钻。

进入6月,在海拔4000多米的祁连山南缘,历史被不断书写。

2号孔在97.47米处见到气体异常,在144.40米至152.0米区间发现了第一个含天然气水合物的岩心段,之后在156.3米至192米、217.5米至298.82米间发现多个含天然气水合物异常标志层。

人们的心始终陷于紧张、兴奋之中。

6月23日,“凌晨4点,正好是我们的班,取上来一块岩心,像蜡一样的东西,手摸上去还起泡泡,祝有海博士拿那个红外线感热扫了一遍,是可燃冰!”今年第一次随队外出工作的刘勇对那个特殊的夜晚记忆犹新。

一簇簇淡蓝色跳动的火苗,终于圆了中国地质科学家们多年的勘探梦想。

之后的两天,又发现了水合物的晶体,“这次有了准备,样品一经取出,就放在了液态氮瓶里。”在那个容器里,温度仅有零下200多摄氏度,“高压、低温,只要满足其中一点,就可以保证水合物晶体的完好保存。”

这一次,一共采集23个水合物或疑似水合物样品。

样品被保存下来之后,就要送检。不是在木里,不是在西宁,而是远在青岛。从祖国的大西北,到东海之滨,路途遥遥。

由于可燃冰属于航空禁运物品,只能汽车运输。105勘探队聘用的司机张师傅曾先后3次“押运”装有可燃冰的液氮瓶前往山东青岛,由青岛海洋地质研究所运用先进的检测仪器对样品进行检验。

“从青海木里到山东青岛,一个单程就需要3天时间,辛苦得很呐。”张师傅的话里都是自豪。

这次的等待,不会太久了。

7月1日,在青岛的实验室里,经当今世界上最先进的激光拉曼光谱仪检测,采集的实物样品显示出标准的“可燃冰”特征光谱曲线!其特征与墨西哥湾实物样品和我国合成样品完全一致。

在青海发现陆域可燃冰,得到了科学的最终证实!

争议与希冀

2009年9月25日,北京,国土资源部,一场非同寻常的新闻发布会,一条振奋人心的消息。

“新发现的天然气水合物位于祁连山南缘永久冻土层之下,井深130米至396米,呈薄层状、团块状,附存于泥质粉砂岩、细砂岩、泥岩的裂隙面上,成分主要是甲烷气体,还有少量乙烷、丙烷等烃类气体,是一种纯度高、类型新的水合物资源。”

至此,中国成为继加拿大1992年在北美麦肯齐三角洲、美国2007年在阿拉斯加北坡发现天然气水合物之后,第三个在陆地发现可燃冰的国家,也是第一个在中低纬度冻土区发现“可燃冰”的国家。

可燃冰在青海的发现,也给大兴安岭、青藏高原冻土带的可燃冰勘查带来示范意义。

根据目前测算,我国215万平方公里的冻土区下,可燃冰的远景资源量可达350亿吨油当量,可供中国使用近90年。而关于有媒体报道时将“资源量”说成“储量”,祝有海和文怀军都给予了批驳。目前科学家只勘查到“远景资源量”,还不能根据已知的情况计算出海域和陆域可燃冰的具体储量,“可燃冰的远景资源量是根据局部地区的勘查结果计算的,结果往往和实际储量存在差距。现在只打了几个孔,而且距离很近,还无法计算整体储量。”文怀军说。

如今,青海105队的工作人员们已经从木里撤回了西宁。但有关工作并没有因此停止。在西宁的办公室里,文怀军即使周六、周日,也都在工作。而祝有海、张永勤等科技人员们现在还在紧张地规划明年、乃至以后的计划,木里的可燃冰研究、开采、利用之路,才仅仅是揭开了序幕的一角。

不过,与所有新生事物一样,可燃冰的勘探与开发也与种种争议相伴而生。因为可燃冰的能量密度高,稍有不慎就可能对环境造成危害,这成为学界最担心的问题之一。

祝有海介绍,当温度升高或压力降低时,可燃冰就会分解,特别是在海底,它的瞬间释放极易引起海底滑坡和海啸。而且它的主要成分是甲烷,甲烷比二氧化碳的温室效应强20倍,尽管它的寿命短,但大量甲烷突然进入大气会加剧全球气候变暖,同时还会导致深层海水缺氧,使深海生物面临绝境。

具体到中国的情况,文怀军也说:“青藏高原是世界上对环境变化非常敏感的地带,生态环境相对脆弱,大规模的开采必须考虑环境保护的成本。”

所以目前全世界对可燃冰的研究都十分谨慎,还只处于实验室研究阶段,不会贸然行动。

关于开发方案,祝有海博士介绍了一种“二氧化碳置换法”。科学界提出把二氧化碳注入海底,拿二氧化碳气体置换可燃冰里的甲烷,使原来的甲烷水合物分解掉,变成二氧化碳水合物,分解掉的甲烷被收集起来,当作天然气。一方面提取了有用的天然气,同时又把二氧化碳收集起来存在地下。当然,这目前也仅是实验室里的一种设想。

争议与困难再多,前进的脚步不会停止。

“在祁连山找到可燃冰只是突破性的第一步,至于具体有多少、分布怎样,这都是下一步要做的。”祝有海说。

据文怀军介绍,从明年开始,木里地区将成为我国冻土区可燃冰研究的“试验田”,包括各种勘探手段和方法、试开采工艺等科学研究,多学科多专业的研究人员都要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进行综合实验。

“这次,我们解答的是‘有没有’的问题,”文怀军说,“但是像煤等矿产,都已经有了相对成熟的一套勘查、开发体系,接下来,我们就要对可燃冰继续进行进一步系统的研究。”

各方都已摩拳擦掌,等待着来年的春天,再进木里。

向冰取火,点燃未来。探索无限,希望亦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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